正好这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小金道:“别让碗离开表姐三步距离就行,我先去办事儿了。”

    门外的柳水准备了一肚子的演讲稿,打算将小金的形象在小金家人面前无限拔高,算是拍个马屁,结果连门都没进去就跟着一起离开了。

    一直沉默着,就是脸气得有点儿猪肝色的王东福开口问道:“大哥,侄女这事儿,你说咋办吧,咱们老王家不能就这么跟缩头乌龟似的被咬了却连个屁都不敢放。”

    王月英点头道:“这事

    儿可不能就这么轻拿轻放,要是不能让他们家去根,老娘这口气都出不来。”

    王东升看了一眼正心疼的给女儿擦泪的妻子,攥着拳头道:“就这么放过去?那我王东升出门还不得让吐沫星子淹死,以后是个人就得把我当卡楞了垃圾,啥也不是。”

    又看了一眼王明亮正在拖的地,他冷笑道:“这边儿就先让他们好好享受两天,咱们先拿罗凤仙那边儿说话,她不是能给她弟弟撑腰吗?老子就让她吊毛都没有!”

    王东福点点头道:“收拾个毛纺厂的厂长,这点儿事我来,你去把煤气公司车队那边儿给处理了,没得端碗儿吃饭,撂碗儿骂娘,惯的他,咱们王家的东西,就是不要了也不能便宜了这个畜生!”

    王东升点头同意,他知道王东福有不少转业的战友,现在在这边儿身居高位,想要办一个小厂长并不难。

    还是那句话,坐到一定的高度之后,不是你想清廉就能清廉的,官场的规则你必须守,否则就只能被排挤掉。

    而且,一个萝卜一个坑,上面想要处理掉一个人,下面就会立马有很多人想要推掉你,你下去了,他才能有机会上来,还能顺便讨好上面,何乐而不为呢?

    自古雪中送炭的少,锦上添花的多,墙倒众人推,毛纺厂的厂长突然被公安带走之后,又有革、委、会的人去搜家。

    于是,跟厂长有关的举报信直接摞起了一人高,匿名的、实名的,反正是不把厂长的罪名落实了,让他翻不了身绝对不罢休。

    这厂长平日里还是很会做人的,也结交了几个真心的朋友,于是,就有人悄悄地跟这厂长透露了一下他这飞来横祸的原因。

    厂长叫钱粮多,早年有一妻子,为他生下了三女一子,只是妻子为了给他生儿子接连生产,身体夸了之后,早早的去了。

    他老岳丈有些人脉,又念着自己的外孙女儿和外孙子,帮他最后坐上了厂长的位置,至于他后来跟一个女工扯上,他老岳丈也没说什么。

    毕竟,他自己的女儿都死了三四年了,他也不能要求人家守着自己闺女儿一辈子,只是两家的关系就此淡了下来,逢年过节的时候,老岳丈也只允许自己的外孙们来家里。

    钱粮多找了个比自己小了十五六岁的小媳妇儿,心里自然是欢喜的,但也不敢带着小媳妇儿去碍老丈人的眼。

    等小媳妇儿又给他生了两个大胖小子的时候,钱粮多就更是稀罕这小媳妇儿稀罕的不行,每次知道小媳妇儿把家里的钱粮拿去接济娘家他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