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一看这个一身洗的发白的蓝色劳动布衣服,配套的帽子上还打着灰色补丁的中年男人,双手互插在袖子里,缩着肩膀,一边说话还一边儿四处sa。

    总之,小金对这个贼眉鼠眼的男人没有什么好感,但看面相也知道这人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所以也就淡淡地问道:“有事儿?”

    那男人讨好地笑了笑,然后将声音压低道只能两人靠近才能听到的程度道:“我刚才看您一直看着月票,可是需要?这个月的,五毛钱一张。”

    小金这才明白,原来这人是画假月票的啊,还真是胆大包天,这要是被抓住了,可是要被公开批评的,严重的还会被批、

    斗。

    那男人看小金看他的眼神带着好奇,赶紧又补充道:“这趟线儿你看到的那几个,可都是从我手里买的,保证能以假乱真!”

    这样的事儿跟小金没有关系,他也懒得管,但也不会跟这样的人来往,于是,扒开男人,一边儿继续往前走,一边儿道:“你看我像是缺那块八毛钱儿的人吗?会为了省几毛钱去买个假月票吗?”

    男人虽然懊恼自己看走眼了,但也不敢再跟上去纠缠,一但引来注意,他就完了,投机倒把都要被收拾,他这画假月票的,还不得被关起来?

    小金到王东升家的时候,家里就剩下王月英和宋彩莲看着几个孩子,一问才知道,其他人该上班的都上班去了。

    现在这年头,上班儿的,尤其是像清水衙门类的机关单位,去也就是点个卯,之后就是看报纸、扯皮,累了之后再倒点儿茶水润润嗓子,混到了中午去食堂吃了饭,回来继续吹牛打屁喝茶水,到点下班回家。

    就是这样的养老生活,但也不好一直请假不是,现在家里啥事儿都没有了,自然是该去上班的都去上班了。

    老根儿叔和王月兰去给家里的老人上坟,王东升和王东福则去给王明珠收拾嫁妆去了。

    小金听说王东升和王东福去给王明珠收拾东西,就笑着说道:“听说那个家里的东西,十有八、九都是表姐的,表姐把东西拿走之后,那家人怕是也就剩下个房子了。”

    宋彩莲一听,呸了一声道:“可拉倒吧,那家有个几把,你表姐嫁给他家的时候,住的是毛纺厂分给他们的单人宿舍,进屋就得上炕,连个转身儿的地方都没有。”

    “这房子是我跟你大舅舍不得你表姐受委屈,这才花钱买下来的,跟他们家有啥关系?等你表姐的东西拉回来之后,我就把房子给卖了,省得便宜了她们,看着还恶心。”

    王月英叹气道:“明珠那房子听说是兰子她们家早年的一处院子?”

    宋彩莲点点头道:“嗯,就是月兰他爹当年刚成亲的时候养的那个外室,后来生了个女儿接近门儿的那个。”

    王月英知道宋彩莲说的是王月梅母女,点头道:“那卖了就白瞎了,那个院子可不比一般人家的祖宅差。”

    宋彩莲撇嘴,有些迁怒地说道:“你大哥就是不长脑袋,我当初就说,这院子是个养外室的地方不吉利,他偏说那房子是花大价钱修缮的,到老把明珠给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