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辉小说馆>仙侠>风水申村 > 第二十八章
    跛子干了件鸡飞蛋打的事,漂儿和黑鹰也干了件鸡飞蛋打的事。

    那跛子说来有点怪怪地,腿更瘸了可以理解,但从此耳朵有点背,不大声对他说话,一般听不见。因为挖先人坟,腿整得更加瘸了,拄着拐棍才能走,成了申村人的一个反面教材式人物。后来,因为出了名,只要一出门,就整天坐在碾盘上,竟成了女人窝子里的常客,也成了申村村口碾盘处一道风景。

    路过申村的人,只要看见了跛子,心里就有一种烙忍忍地感觉,并不断地告诫自己,千万别做亏心事,看看那个人挖老先人坟的人,落了个啥下场。外村人只要提到申村那个挖坟掘墓的,便都会互相带有介绍性的语言说,就是爱坐在申村碾盘上的那个聋子,走路还得拄个棍子的那个瘸子,还喜欢钻女人堆里的说闲话的那人,老是坐碾盘上手里始终不离拐棍的人,那个跟女人们一样,爱叨个闲话戳个事非的人。

    漂儿干了这件鸡飞蛋打个的事后,从此让申村人有点瞧不起。因为当时她并没上吊,倒把上了吊后的事情做得有点过真,村人一直有点想不通,心里一直数落她,到底还在申村活不活人。她自己也觉得丢人,但能丢人的事情中省悟过来,努力地想做自己该做的事。

    再有一点是,漂儿当着申村大大小小、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那么多人的面,竟然脱了裤子。到底算个啥人,把人丢到了家,脸都不要了。仅仅这一个行为,彻底把她的形象弄颠倒了,有人直截了当,说她的那个漂劲,肯定勾了不少男人。也有人说,她就是个靠漂劲活着的人,要不然敢这样子做事,敢这么大胆地弄这么不要脸的事。

    当然,漂儿了为了脱裤子的事情很后悔。回到家里,脸上只觉得一阵又一阵的发热发烧,便狠劲地打了自己一阵子耳光子,连自己也不明白自己,那个时候为啥就干出了这样的事情。到了晚上,一整夜也没睡好,对那黑鹰也彻底有点失望。如果黑鹰是个男人的话,多少给她能争些面子,结果这怂人沟子一拧竟然跑回家,再也没出来,这才弄得她没了办法。

    但是,脱了裤子,显然已经丢尽了脸,总想挽回点面子,换取一些申村人的同情心,通过上吊的行为,给申村人一个说法,更是给自己也有个说法,却没想出个啥更好的办法。后来,和l黑鹰这怂人的想法不谋而合,在黑鹰的撺呼下,觉得顾脸面去假装上吊,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从干头那儿并不想讹点啥东西,就是出口气,能争多少算多少面子,因此上就弄出了个上吊的事情。

    谁也没想到,到了最后,黑鹰没讹上干头一点啥东西,就是她漂儿却招来了申村人的一片骂声,让村人瞧不起,那黑鹰让人更加瞧不起。大家都觉得,别看漂儿长得好,脑子里也装满了屎一样的东西。那黑鹰更不用说,那人就那样,村里公认的大哈哈怂,没啥可说的,就是对漂儿想不通。

    特别对于漂儿来说,没把事情办好,却把事情办得更糟了些,不仅得不到人们的理解,反而更让人看清了她的本质,把对她过去的一种同情,也由此而丢失得差不多了。申村人怎么看她这些事情,漂儿心里很清楚,但并不想因此而沉沦了自己。她到底是个啥人,只有她自己心里最清楚,错就是错,对就是对。知错就改,何必因这件事情就让自己在申村抬不起头,这不是她的做派,她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最让漂儿想不通的是,黑鹰却不认为这是一种错,也不知道羞啥的,竟然回了家,半蹴半蹲在院墙下,一边骂着申村人,一边夹着一些话也骂了她。她本就和黑鹰两人闹不到一起,可是偏偏那天心里似乎被浆糊子糊住了一般,竟然听信了那怂的话,迷迷糊糊地,就干了那么一件更丢人的事。骂就让骂,觉得骂得对,便不愿再跟这怂人有个啥计较。

    但是,想到当时在西塬皂角树下,破席片子虽盖在漂儿身上,皂角树的那根树杆上,也留了那根红腰带,但黑鹰手里却有一段似乎上吊时才能用得上的麻绳时,心里就有气。正是这怂人不思前也不想后的,手里明显还拿着麻绳,让明眼人一看就会明白,这才让她再次丢了人。

    仅凭黑鹰手上的那段麻绳,明眼人当然可以看得出其中的名堂。至于当时在场的有没有明眼人,不敢下绝对性的结论,肯定有,只是没人说出真相。要不然,白三根本没到现场去,他心里却十分清楚漂儿和那黑鹰的为人,似乎他知道那两怂当时的一切,只是不想给茭瓜说得那么明。

    申村人爱看热闹,爱说闲话,除了日娃放屁外,再也没个啥东西可干,长期养成的习惯就是,吃自家的饭说别人家的闲话。如果再没事情可干时,就干出一些超常规的事情,不仅吸引了人们的眼球,也有效提升一下自个在申村的知名度。是好是坏,其后果到底咋样,才不管那么多。说白了,申村人所干的一切的一切,除了正常的生活外,别的事情没有一件能让人值得称颂的。这都是些没办法的事情,谁让这申村人没事就会无聊,没事就会生非,没事就能弄出这些让人笑掉大牙的结果。这就是申村的特色,更是申村人养成的一种习惯,没有这种特色,申村也不会是申村。

    当然了,也有特别相信漂儿上吊的人。漂儿根本没上吊,把这话说给牛眼,牛眼当然会感到吃惊。因为他是申村很实在的人,也是申村最实际的人,更是申村说好不好,说坏也不坏的人。知道了漂儿并没上吊,把这怂气得牙根发痒,并不是他盼着人家漂儿死,只是觉得早上白白地挨了黑鹰一顿骂,心里特别不舒服。

    漂儿当着全村老少的面,脱了裤子丢了人,晚上一直没睡着,又弄出个假上吊,不仅没争回面子,还让仅存的一点面子尽失,心里更气。但她不为生气而生气,她反思,她找原因,是轻率,还是轻浮。为啥和黑鹰两人弄不到一起去,偏偏早上起得早,那黑鹰也没了平常那种懒劲,她便很自觉。从带根红腰带开始,到卷了破席片交待给黑鹰,这一切的一切,为啥两人配合得相当完美。

    黑鹰知道漂儿不会上吊,过了一会儿才找了根麻绳扛了把锄头,夹了漂儿交给的那卷破席片准备出门。临出门突然觉得拿块塑料布,回身满院里找,终于找见一块沟子大的一片,折了塞进破席片卷成的圆洞中,这才去了西塬皂角树下。

    漂儿连个上吊的样子也没做,去了皂角树下,选择了一块地面较干又平坦的地方后,等黑鹰来。黑鹰到后,把塑料布铺在地上,见左右没人,急让漂儿躺上去,再展开破席片盖在身上。这才在那枝斜刺刺的树杆上,把腰带系上,结果多了自己带的粗麻绳,并没管那么多,便将那根麻绳依旧提在手里。

    一切准备完毕,黑鹰这才大声哭、大声喊、大声叫、大声骂了起来。

    当牛眼日急慌三地直接朝漂儿身边跑来,确实把黑鹰唬了一大跳。假上吊的事情,怕因牛眼露了馅,于是边骂边提了锄头去打牛眼,又引来了村里更多的人来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