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雁？秋雁！快过来我有话要同你说！”回到自己屋里后，卫临泽兴冲冲地招呼那个在给他铺床的侍女过来，一脸按捺不住的兴奋。
“什么事那么高兴？”秋雁见他一路跑回来累得气喘吁吁，衣领都翻起来了，一面给他弄平衣服，一面纳闷地问。
卫临泽一把抓住她的手，贴到她耳边悄声说：“你可别告诉别人，父亲大人在龙原举事，现在要咱们赶紧去龙原跟他会合，等会咱们悄悄地收拾行李，明日一早就坐马车走。”他拍了拍秋雁的手背，反复叮嘱道：“万万不可告诉别人，我只带你一个人走。”
“那其他人……”秋雁迟疑了一下。
“剩下的人夫人和庄氏自会安顿，你就别瞎操心了。”卫临泽说，“快收拾行李吧，事关重大，小心别让人瞧见。”
“外头乱着呢，一路上还不知如何凶险，怎么公子一点都不担心，倒像要出门春游似的？”秋雁不知他为何这么兴奋，她虽是四五岁起就跟着卫临泽的丫鬟，如今也不过十来岁的年纪，可在被买进府前，也是穷苦人家的丫头，知道外面是什么光景，倒是卫临泽过分天真，反倒让她越发忧愁了。
“你尽管放宽心，我会保护你的。”卫临泽拍拍自己瘦弱的胸膛说，带着笃定和炫耀的意思，像是在心爱的姑娘面前逞英雄的男孩。
秋雁低下头笑了笑，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还没完全褪去婴儿肥的脸上倏忽显出一丝稚气和娇羞来。卫临泽忽然也有些腼腆，眼光不知该往哪瞟，低着头结结巴巴地说：“那个……或许我们到龙原后……”
“路上还不知多坎坷呢，公子先别想那么多了……”秋雁微微红了脸。
“不赶快收拾行李，你们杵在这做什么？”叶氏推门进来，见两人面对面不知在说什么体己话，不由怒道。
秋雁慌慌张张地背过去准备收拾东西，卫临泽的神情也颇有些不自然。叶氏抱着双臂斜倚在门框上，冷冷地盯着屋里的两人，眯起了那对狭长而妖艳的凤眼。
……
“小姐今儿又去哪了？”卫临溶刚回屋，就看到嬷嬷拄着拐杖在门口等她，两腿在风里微微哆嗦。
“别管那么多了。”卫临溶脸色不大好看，以为嬷嬷又要唠叨一番，“快进来，我有大事要跟你说。”
“小姐一走就是半天，又不带随从，派人都没找见，要是有个不妥可如何是好？”嬷嬷神态畏缩起来，像是觉察到了她的不快，“老奴也是担心小姐的安危。”
“好了！先别说这事了！”卫临溶很是焦躁，一把拉过嬷嬷，压低声音说：“父亲在龙原起兵了，咱们得尽快离开西京，今晚就得收拾好行李，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赶紧走。”她谨慎地扫了眼四周，又道：“这事咱们得掩人耳目，切不可让别人发现异样。”
“那……”嬷嬷不安地搓了搓手，犹豫道：“总得有人伺候小姐罢？”
“你一个还不够么？”卫临溶说，“保命要紧，逃亡路上谁还在乎有没有人伺候？”
“可老奴已经上了年纪，腿脚又不便，要是拖累了小姐可怎么办？”嬷嬷还是觉得不妥，一想到卫临溶平日里脾气冲得很，到这种时候却又惦记着自己，更是不安，遂劝道：“小姐要不还是找个年轻丫头跟着罢？老奴一把年纪了，路也走不动，一路上怕是伺候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