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更多的机甲加入战斗,尤其是皇帝所驾驶的腾龙压阵,这场曾经给星舰带来极大伤亡和遍地鲜血的战斗,很快就结束了。

    皇帝从腾龙里下来,走到了那只最大的怪物面前,皱眉审视着它喉咙处黑色的灼伤性伤口——相较于其他位置的伤口来讲,这一处的开放性创口显得极为狰狞。

    皇帝回想起了一个情况:方才他并没再听到之前让人不安的嘶嘶声,莫非……这处伤口的制造者别有目的?

    但那怪物先前几次扑击,他回忆起来,却始终守护着自己的脖颈咽喉位置。尽管这个位置也是大多数生物的致命弱点,可那怪物这么保护,那几个狙击且只开着标准机甲的年轻人,是如何准确的击中这处要害的?

    很奇怪。

    也就在他思索着这处伤口和战斗痕迹之间的关系,试图弄清楚这场战斗的前后经过的时候,他麾下的军官林森已经压着贺恩来到了他面前。

    贺恩的双手被反扣在背后,他一头金毛,此刻老老实实的低头看地,看着却像一条乖巧的大狗,根本就看不出来竟然能做出如此大胆的事情。

    林森朝皇帝讨好地笑了笑,打断了皇帝的沉思:“这小子胆大妄为,回去罚他一年戍边苦役…陛下看怎么样?”

    他这一打断,皇帝心里刚才闪过的古怪光亮就灭了。

    他微微皱眉,一时只好放下了心底一闪而过的古怪想法,对这显然得到了他直系上司另眼相看小子端详了一下:很奇怪的,在这个人的身上,他看不到敢违抗军令,大胆妄为自行决断的狂妄。

    那是一种极度的骄傲和自负。

    必须自觉比他们所有人都聪明,但却不信他们能听劝告,能做出正确的决定,才会这样自行决断。

    这小子身上,少了那股劲儿。

    不知道为什么,先前看见那黑色的制式机甲战在那里的时候隐约感觉到的疯狂错乱的感觉不见了。这小子看上去虽然有些叛逆,但和他之前想的相去甚远。

    皇帝略带挑剔的看了看贺恩的样貌,继而了然的冲着林森挑了挑眉,笑了笑:“老林啊,你这哪是惩罚,是给这小子机会往上爬才是吧?”

    戍边才有军功。

    和那些戍边的平民们不同,军官被调去戍边,尤其是这种在元帅们眼中挂了号的,戍边如同镀金,等攒几年资历回来,就是有实权和力量的大员了。

    皇帝对这个心知肚明。

    心底微妙的那种感觉却让他笑了笑,指了指那只最大的怪物喉咙处的伤口,问贺恩:“你为什么选择把唯一的一枪开在喉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