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这事儿梁锦早有预料,可带着奶妈一应俱全,怎么能将何须问忙得如此?

    他抬着步子往那边屋里去,一进去就看见何须问怀抱孩子摇着一支不知哪里的步摇逗他,嘴角弯了好几度,他那未散的气又重聚拢,不冷不热的说了句:“我不是说要回来吃饭?你怎么自己先吃了?”

    何须问连头也没抬,随口敷衍:“叫厨房给你另做罢。”

    梁锦气得要死,又不敢吼他,转过背怒气冲冲回去,掀了帘子就一头栽在床上去。

    华浓果然后脚跟了进来,在帘子那站着轻问:“少爷要吃什么?我让厨房再给你做了来。”

    “吃什么吃?”梁锦没好气地吼了一嗓子:“气都气饱了!”

    这是在哪里受的闲气?华浓翻了个白眼儿,不阴不阳地回他:“成罢,您饿了再说。”

    一时寂静,梁锦扑在枕头上,干瞪着眼珠子怄气,等了半晌,也没人再进来过问他,他讪了,自己爬起来,又走到那边儿屋里去。

    孩子应该睡着了,就见何须问坐在摇床边上手在里头轻轻拍打,梁锦走过去,请问一句:“他叫什么?”

    “梁桭,”何须问抬眼看他,嘴里小声咕隆:“你自己的亲侄儿还记不住?”

    “我记不住,我一个心就用来记你了。”梁锦在他身边坐下,轻撞他的肩:“你倒好,压根没记我!我说了晚饭回来吃,你转身就忘了。”

    何须问这才发现他像是生气了,亡羊补牢地拉他的手:“那让厨房做了送来罢,我陪你吃。”

    他脸上这才见笑,拉着人就往外走:“走走走,回去吃饭,让他自个儿在这里睡,有奶妈呢你操心个什么劲儿?”

    两人坐回正屋里,等小厨房心上了一轮膳食,何须问方才着急没吃两口,眼下切实又有些饿了,吃着碗里梁锦夹过来的菜细问:“你上哪儿去了?”

    梁锦睇了个神秘莫测的眼神:“我去见那个白芫笙的姘头去了,这事儿得跟你说明白。”

    何须问满脸震惊,连筷子上叼着的一片鹌鹑肉都掉了下去:“姘头?你怎么知道的?”

    “我神通广大!”他大言不惭,挤眉弄眼:“哎,我跟你说,我回头可真要纳了那白芫笙,你别生气,我可是为了咱们着想。”

    在何须问惊讶的目光中,他将自己借腹生子的计划一一说来,说完后,砸了一下嘴:“往后,你就有两个儿子了!”

    “你……”何须问还没回过神来,瞥他一眼:“你难道不在意孩子不是你的血脉?不在意别人知道了怎么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