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好时辰后，苏意回到家，像往常一样干完家务才睡觉。
等到夜深人静，他翻出床脚收拾好的包袱，小心越过家门口趴着睡觉的黄狗，溜了一小段路，忽然回头看向那夜色中的篱笆小院。
“这些钱是哪儿来的？”
两个人各自背着一个包袱，出了村庄，一路朝北面的方向走。
坐在一块照着月光的石头上休息的时候，苏意打开膝上的行李，拿出了里面用布包好的几块银子，并底下沉甸甸的铜钱。
他扬了下眉毛，“这是老巫婆卖我的钱，都放在她锁胭脂的盒子里，钥匙就在衣柜下面，我收拾她屋子的时候早就发现了。那里面从来没有装过这么多钱，肯定都是她从杜家的媒婆那儿收的，我全拿了过来做盘缠。”
说完，他心里快意得很，晃了晃大耳朵等着被夸。一掀眼皮，齐辞看着他，夜色下眼神显得有点儿凝重。
对方把那些银子重新包了起来，低声说，“小意，这不叫拿，叫偷。以后不要做这种事了，这个习惯不好。”
苏意没想到会挨训，愣了一下，不服气的说，“可是这本来就是她卖我的钱。”
齐辞没说话，慢慢拧开水囊递给他。
明明是三更半夜一起私奔，只有苏意一路上做贼似的心跳飞快，对方始终不慌不忙，衣服上连一片灰尘都没沾。
苏意一直喜欢他身上这种从容，这是自己没有的，可此时不知道为什么，接过水囊之后，却有点喝不下去，“而且，我也是想着我们这么跑出去一路上都要花钱，弄一点盘缠总比风餐露宿强。”
“嗯，先喝水。”齐辞摸了摸他的头，看着他乖乖喝下去水，小兔子一边仰起脖子，余光还在不安的瞅他。
他捏了捏苏意柔软的后颈，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不会让你跟着我风餐露宿的，小意，跟我回家吧。”
苏意猝不及防被凉水呛了一口，“回什么？你家？原来你在外面有家吗？”
齐辞递给他一张手帕，接过水囊喝了点儿，迟疑地说，“我当然是有的，父母健在，上面还有很多个哥哥姐姐。”
“那你怎么不早说，”苏意第一次出兔子镇，外面的世界什么也不懂，只觉得松了一口气，“那我们现在就往你家那边走吧，你家在哪儿？”
齐辞看着他，“京城。”
“……”